2024 年已过去。英特尔在这一年净亏损达 188 亿美元,其股价大幅重挫,近 60%的跌幅十分显著。英特尔还被移出了道琼斯指数,市值也跌破了千亿美元。与此同时,英特尔的负面消息持续不断,包含亏损、出售工厂、进行裁员以及出售子公司等情况。更为戏剧性的是,英特尔原本的 CEO 帕特·基辛格突然被“退休”了。英特尔成立 56 年了,如今迎来了最为艰难的时刻。3 月 13 日,一位在半导体行业经验丰富的人士,也就是英特尔原董事陈立武,被委以重任,担任英特尔的新任 CEO。
英特尔曾经是硅谷的标志性企业且是芯片领域的霸主。据数据表明,在 1991 年至 2021 年这 30 年期间,英特尔仅有三次降至第二名,其余时间始终在全球半导体行业中占据首位。戈登·摩尔是创始人之一,他提出的摩尔定律引领了半导体行业的发展。他主导的 X86 架构成为了 PC 行业的标准。从内存到 PC,再到服务器 CPU,无论是芯片设计还是制造,英特尔都曾在全球处于领先地位。
2000 年 6 月时,英特尔的市值达到了 4477 亿美元,在全球范围内位列第二。如今,其市值已缩水到大约 1000 亿美元。英伟达的市值超过 3 万亿美元,这相当于 30 个英特尔。在华尔街投资者看来,英特尔在芯片行业已成为过去式。
英特尔为何会落到如今这般地步?它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为何一个处于领先地位的科技巨头,具备技术、人才、资本等方面的优势,却接连错失了移动互联网、GPU、AI 这些发展趋势呢?
1.决策失机
多次错失关键机遇和错误决策
昔日它看似不可战胜,是技术巨无霸,如今却深陷困局。矛头直接指向英特尔,在过去的十多年时间里,英特尔错过了一波又一波的技术变革大趋势。
英特尔这些年错失的浪潮,目前在业界达成了以下四点共识:其一,它错过了为 iPhone 提供芯片,从而错失了移动互联网时代;其二,它放弃了早期的 GPU 研发,进而错失了 AI 时代的浪潮;其三,它错过了对 OpenAI 的投资,错过了搭乘 AI 顺风车的最佳时机;其四,它不愿意采用 EUV,导致制程落后。
这些问题实际上都可归为同一类情况,即存在战略失机以及决策方面的错误。在那些关键的时刻,英特尔接连做出了错误的决策。
2006 年,苹果的创始人乔布斯在为第一代 iPhone 寻觅芯片制造商的过程中,向英特尔寻求了支持。不过,当时担任英特尔 CEO 的保罗·欧德宁却拒绝向苹果提供 CPU,其理由是这门生意的利润过低。然而,他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未来手机的出货量将会远远大于 PC。
这是一个经典的战略盲点:只将目光聚焦在眼前的收益上,而没有察觉到正在逐步形成的市场浪潮。正是由于这种拒绝去放眼长远的态度,使得 ARM 得以成为智能手机的标准配置,进而奠定了如今移动互联网市场的格局。
英特尔之后推出过 Atom 处理器。然而,由于错失时机以及其他方面的考量,英特尔在 2016 年正式退出了手机市场。在此之前,英特尔在移动领域投资了近百亿美元,这些投资都付诸东流了。
从内因方面来讲,英特尔有一个极为致命的失误,那就是未能把握住 PC 端向移动端转型的这一机遇,进而失去了移动端市场,被 ARM 追上并且超越了。并且,英特尔还没有吸取这个教训,接连地错过了更多的机遇以及 AI 浪潮。
因此,当移动互联网时代来临时,英特尔被困在了电脑市场。
这种错失还出现在GPU这个AI浪潮的关键船票上。
在图形处理技术崛起的关键时期,英特尔原 CEO 贝瑞特做出了一个决策,那就是押注集成显卡,并且将显卡与 CPU 捆绑在一起,以此来满足主流 PC 的需求。这个决策可以发挥英特尔 CPU 上已有的优势,从表面上看是合理的。然而,正是这个决策直接断送了英特尔进军高性能 GPU 市场的可能性。
英特尔做出了一个极为致命的判断。如今,GPU在游戏和 3D 渲染方面担当起了主力角色,并且在 AI 以及高性能计算领域展现出了巨大的潜能。然而,由于这一保守的决策,英伟达和 AMD 得以迅速发展壮大,而英特尔在 AI 时代里则逐渐落后掉队了。
美国富国银行统计显示,2023 年在数据中心 AI 市场,英伟达的份额达到了 98%。同时,英特尔在该市场的份额还不足 1%。到了 2024 年第一季度,有消息传出,英特尔在显卡市场的份额已变为 0%。
在 AI 时代,英特尔是有机会的。2017 年,成立仅一年多的 OpenAI 主动寻求英特尔的投资。英特尔若花费 10 亿美元,便可获得 OpenAI 15%的股份。并且,如果英特尔愿意以成本价为 OpenAI 提供硬件设备,还能额外获得 15%的股份。
时任英特尔 CEO 的罗伯特·斯旺认为,AI 进入市场的时机还远远未到,他坚信这笔投资必定会亏损,所以拒绝了 OpenAI。
现实给英特尔重重地一击。OpenAI 被微软看中,微软凭借 OpenAI 重新获得了活力。如今,英特尔当初没有把握住的 OpenAI 的那 30%股份,其价值已经接近 500 亿美元。
这样的关键失误有不少。例如,英特尔不愿采用最新的 EUV 光刻技术,这使得它的 10 纳米产品比台积电晚推出两年半。之后在先进制程方面,英特尔被台积电和三星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其结果是,当前英特尔的芯片代工业务无法创造利润,反而成为了拖累,造成了尴尬的局面。
英特尔这样的行业巨头,一两次的决策失误通常难以动摇其根基。然而在十多年的时间里,却频频出现重大失误,最终致使这艘巨舰搁浅。
2021 年,英特尔接连失策之后终于醒悟过来。英特尔主动把曾在 2009 年被迫离开公司的工程师出身的基辛格迎回。基辛格坦言看着英特尔的衰落以及一些决策,他内心既痛苦又伤感。时隔 12 年,基辛格成为了英特尔史上的第八位 CEO。
基辛格上任伊始,便着手进行大规模的改革。他构想了一个 IDM 2.0 的方案,将原先封闭的生产体系打开。为了重新取得制造技术的领先地位,基辛格提出了“四年五制程”的战略,也就是在 2021 年到 2025 年期间,逐步攻克 Intel 7、Intel 4、Intel 3、
Intel 20A和Intel 18A五个制程节点。
这三年期间,基辛格为英特尔招揽到了大量资金。依据美国《芯片与科学法案》的相关规定,英特尔能够获得高达 440 亿美元的资助,这些资助将被用于在美国构建全新的芯片制造基地。
这些年,英特尔的亏损状况日益严重,其代工业务也没有任何起色。据研究机构 TrendForce 集邦咨询的数据表明,在 2024 年的第二季度,英特尔甚至无法进入全球晶圆代工厂营收的前 10 名。基于此,基辛格不得不采取大幅裁员以及出售不动产的措施。
英特尔不能埋怨基辛格。2021 年交到基辛格手上的英特尔,在时代前沿技术方面已经落后了许多。未来,转型的阵痛将长时间伴随这个处于困顿状态的巨头。
2.路径依赖
迷信CPU和大公司病
英特尔的几次关键决策失误,其实都可以用几个词来概括。其一为路径依赖,其二是利润率,其三是保守,其四是傲慢。
业内人士认为,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英特尔在 CPU 和 PC 时代,其技术和市场优势极为明显,只需躺着就能获取钱财,所以它变得缺乏进取心以及创新性了。
济容投资的联合创始人任扬向记者表明,英特尔在 2018 年之前的制造工艺一直处于领先地位。这使得其设计部门过度依赖芯片制造部门的优势。因而在产品设计方面不够创新和进取。
英特尔在 PC 时代以及 CPU 市场的表现极为辉煌,由此形成了路径依赖。英特尔并非没有看清时代的发展趋势,而是认为发展新技术不但耗费精力,还耗费心神,甚至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影响,并且会触动公司自身的利益。长期跟踪半导体产业的科技观察者陈荣华向记者讲述了这些情况。
1998 年时,英特尔推出了 i740 显卡,开始在新兴的 GPU 市场发力。然而,英特尔很快就将其搁置一边。这是因为英特尔过于沉迷于 CPU 领域的辉煌成就,认为 CPU 是计算的终极方案,而 GPU 仅仅只是视觉效果的点缀。
这种自信并非凭空产生。当时英特尔凭借 x86 架构的处理器,在 PC 市场上几乎处于垄断地位,他们认为只要持续强化 CPU 就能一直保持领先。这一策略使得他们避开了短期的风险,然而也错过了长期的回报。一旦 GPU 市场的窗口期关闭,想要再重新进入就会变得极为困难。
电子创新网的 CEO 张国斌向记者表示,英特尔存在诸多问题。其一为大公司病;其二是对人工智能大趋势出现了误判等。其最根本的问题仅有两个:一是董事会的目光过于短浅,缺少耐心;二是难以摆脱自身的背景。例如在 AI 领域,算力处理器至关重要,然而英特尔始终将赌注押在 CPU 上,认定 CPU 是人工智能的核心,其所有的收购与布局几乎都围绕着 CPU 展开,这使得它在 AI 领域起初行动很早,但最终却落后了。
张毅认为,英特尔对 PC 的机会预判过高,它忽视了或未看到 AI 爆发的机遇以及对 AI 技术路径的学习。并且,在内部创新和人才布局方面,整体布局的方向出现了失调。尤其在一些企业的收购以及对外的资本投资上,显然都未达到预期的效果。
AI 浪潮给 GPU 市场带来了新的生机。英特尔有所迟疑,从而完全错过了这个时代的机遇。英特尔察觉到 AI 计算的重要性之时,英伟达已经成为不可动摇的领跑者。英伟达已经定义了开发者的标准、企业用户的标准,甚至整个行业的标准。
技术世界的规则残酷且简单:一旦掉队,再想追赶就难上加难。
英特尔认识到了 GPU 和 AI 时代的趋势。然而,能否解决问题以及能否抓住机遇是不同的事情。实际上,英特尔这艘巨舰存在着尾大不掉的情况,很难做到像指挥自己的手臂一样自如,就如同俗话说的“船大掉头难”。
每一家成功的公司都有路径依赖这一现象。当面对市场变化时,职业经理人通常更倾向于选择打安全牌,他们会把目标重点放在追求短期回报上。陈荣华表示,他们更不会去动自己的既得利益,也不会主动去革自己的命。
不少与英特尔关系密切的人士觉得,英特尔的大公司病已渗透到了骨子里,变得难以去适应各种变化以及风险挑战了。前不久辞去英特尔董事职务的陈立武对英特尔极为严重的大企业病感到失望。他向媒体表达,公司存在人员冗余、不愿去冒险、反应迟缓以及运营效率低下的情况。英特尔在 2024 年年底宣布裁员之前,其员工总数达到了 12.5 万多人。同期,英伟达的员工总数不到 3 万人,AMD 的员工总数也不到 3 万人。
过去 IDM 一体化模式曾让英特尔获得高达 60%的高利润率,然而如今它却成了无法与专业代工的台积电相抗衡的“罪魁”,时代给予的“馅饼”或许会在今天变成“陷阱”。
英特尔在旧时代背负的包袱极为沉重。陈荣华觉得,英特尔放弃早期 GPU 研发以及不愿采用 EUV 从而致使制程落后这一问题,并非是英特尔眼光不佳,而更多是因为英特尔内部过度重视短期财务表现,过于谨慎且保守,甚至使得研发节奏被打断,这才是导致英特尔落后的根本缘由。
英特尔首位非工程师出身的 CEO 欧德宁曾对外解释,当初拒绝苹果合作的真实原因是董事会对财务数据施加了压力,这种压力迫使他不得不拒绝这个大单。
对此,英特尔原芯片设计经理陆德(化名)向记者表示,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出现的。英特尔经过多年的发展,其董事会的人员数量较多,股权也较为分散,这就导致了 CEO 讲话的分量相对较小。
创新业务在英特尔内部首先要经受内部传统赚钱业务团队的询问和考量,被否决是很有可能的情况。实际上在 2005 年,欧德宁曾提出过收购英伟达,然而董事会觉得这笔收购价格过高,所以强烈地进行抵制,最终导致收购未能成功,不了了之。
3.战略摇摆
病急乱投医和短期策略
英特尔这些年在错失市场技术变革的时候,公司内部处于动荡的状态。10 年期间更换了 4 位 CEO。对于大型科技公司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情。频繁的人事变动使得公司的不确定性增加了,战略也频繁变动。最终导致公司难以跟上市场变化的形势,陷入了恶性循环。
英特尔因短视的财务追求以及持续动荡的人事调整,陷入了舒适区。这导致它即便具备敏锐的技术嗅觉,且频繁进行市场尝试,却总是左右摇摆、浅尝辄止,最终错失了一波又一波的技术趋势和时代机遇。陈荣华表示。
科再奇开始掌管英特尔后,期望能让公司快速实现转型,从而摆脱对 PC 市场的依赖。不过,他在众多赛道上频繁采取行动,其战略总是来回变动。一方面,他推出了 Xeon Phi 这一产品,意在争夺高性能计算市场;另一方面,又投入大量的资源去开发 AI 加速器 Nervana。然而,所有的这些尝试都只是处于半成品的状态,产品通常存在性能不够、支持较为有限的问题,市场对这些产品并不认可。
这些公司高层做出的每一次错误决策,就如同拆掉了一根支柱,使得这个巨大的芯片帝国逐渐走向瓦解。每一次表现出的犹豫和迟钝,都让这个芯片帝国离未来的方向更远了一些。每一次错失的发展机遇,都将在未来的竞争中变成一个深坑。
2021 年,基辛格担任了 CEO 一职,人们对他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他决心要让英特尔重振雄风,提出了 IDM 2.0 战略,并且推出了大规模的投资计划,同时也在加速对 AI、GPU 和高性能计算等领域的布局。
基辛格面临的最大挑战在于时间窗口已经关闭,同时英特尔的资金和资源正分散在多个前线被消耗着。尽管他有着十足的决心,然而英特尔自身存在的结构性问题以及落后的市场地位,使得这场翻盘的过程显得极为艰难。
任扬表明,IDM 2.0 战略是个较为不错的战略。倘若在五年前开始实施,其成功的可能性会很大。然而,在 IDM 2.0 执行尚未过半之际,该计划的提出者基辛格已被强制离开了英特尔。
英特尔是一家凭借创新技术而发展起来的公司。之前的几位 CEO 都没有重视创新和技术基因,导致走了偏路。基辛格扭转了这一错误路线。然而,董事会目光短浅,迫不及待地让他退休。实际上,如果再按照这个战略走两年,也许就能看到成果了。目前,英特尔的 18A 工艺已经领先台积电了。张国斌表示,这不是他的问题,而是董事会的问题。
张国斌认为,英特尔董事会中真正懂得半导体的人数量极少。正因如此,大家无法理解半导体的模式。其后果表现为浮躁和短视,并且还给执行者带来了过多的压力。国内前两年的半导体投资热潮中也出现了这种情况。当时,很多资本认为投了钱公司就能够上市,于是疯狂地涌入。他们的短视行为使得本土半导体业变得浮躁,产业泡沫有些大。不过,经过这两年的低潮期,泡沫已经挤出了不少。
而从董事会的角度,对基辛格没有耐心也可以理解。
英特尔的财报显示,2021 年基辛格上台之后,研发费用有了大幅的上升。然而,净收入与净利润却呈现出急剧下降的态势。尤其在 2023 年,净利润率仅为 3.14%,这创造了英特尔 30 年来的历史新低。与此同时,英特尔在 2024 年的第三季度亏损达到了 166 亿美元,并且已经连续三个季度处于亏损状态。
业内人士认为,造成这种情况并非基辛格没有能力,而是过去遗留的问题过于严重。AMD CEO 苏姿丰在被问及如何看待基辛格的离任时,表示基辛格的处境极为艰难,因为一项战略往往需要 5 年时间才能见到成效,然而董事会却缺乏这样的耐心。
陆德透露,英特尔原先的 11 名董事里,懂半导体的人数仅有 3 位。在这 11 名董事中,有行业经验的只有 2 位。而经验丰富的只有史密斯一人。不过,史密斯是在 2024 年 3 月才加入的,他接替的是离任的董事陈立武。
对此,资深芯片领域分析师 Doug O'Laughlin称,英特尔的董事会在很长时间里处于一种像是自动驾驶的状态,通俗来讲就是犹如“脱缰之马”一般。
为何没有激进投资者进场来改变这家公司呢?Doug O'Laughlin 称,他曾与一些激进投资者进行过交谈。他认为英特尔如今已是船大难掉头,投资进场的风险极高。这意味着,聪明的投资者看到英特尔后都选择绕道而行,而留下的只有保守派。
一家公司陷入困境后,它的一些小问题会被无限制地放大。正如中国俗话所说的“鼓破万人捶”。尤其有很多不懂得技术的自媒体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实际上,它的亏损主要是在最近这两年在代工方面进行了大量的资金投入。如果能够熬过这两年,随着代工业务逐步恢复正常,还是会有很多机会的。张国斌表示,英特尔将设计和代工进行分开这一战略是正确的。至于能否继续推行该战略,就要看董事会的眼界了。
张国斌觉得,大公司病需在公司架构方面进行重大改革。这就需要董事会和高层拿定主意,然而风险颇高,突破路径依赖更是艰难。大家在舒适区停留太久,已然失去了改革的动力。倘若说存在好的方式,那便是开展一场彻彻底底、伤筋动骨的变革。
新任CEO陈立武会带领英特尔走向何方?我们拭目以待。
观察
大公司病和路径依赖何解?
在人类历史的漫长进程里,曾诞生过数量众多的公司。能够成为一个时代标志的公司寥寥无几,而英特尔便是其中之一。它推出了诸多经典产品,创造了许多业界第一。同时,它还推动了信息技术的广泛普及,引领了全球计算机和互联网的革命。
英特尔在过往的 20 年里,错过了从电脑向智能手机转型的机会;也错过了 AI 芯片因爆发式需求而带来的机遇;同时还错过了对 GPT 开发商 OpenAI 的投资良机。
机遇的错失以及误判实际上只是一种表象。真正拖垮英特尔的原因在于,英特尔在过去的 PC 时代太过成功了,它迷信 CPU 并且形成了大公司的路径依赖,最终这种情况体现为对市场趋势的无视,对竞争对手的低估,还有对自身优势的盲目自信。
每一项决策失误背后,有利润至上所导致的短视;有大公司病以及路径依赖所带来的无奈;还有未尽责的董事会以及失能的公司制度。
在风口面前,一次次错判,让英特尔从巅峰滑落深渊。
著名的熵增定律表明,在自然过程里,一个封闭系统的熵(无序度)往往倾向于增大。它向我们传达,宇宙中的事物倘若不进行有效干预,都会朝着无序和混乱的方向发展,就如同众多大公司因大公司病而衰败。美国管理学家吉姆·柯林斯在《巨人如何陨落》这本书里,把一家公司的衰落划分成五个阶段。首先是因成功而滋生出傲慢;接着是无节制地去追求更多的东西;然后是否认存在的风险和危险;再之后是寻求救赎;最后是进入衰退阶段。
当然,没有公司能够一直保持伟大。大公司通常都有一些通病,且这些通病或许是相似的:当你成为市场上处于领先地位的垄断者时,你会始终追求利润,却又不重视创新;当公司逐渐变得更加保守、反应迟钝,甚至变得傲慢时,大公司,尤其是科技公司,其结局往往很难摆脱衰败的命运。
在社交媒体盛行的时代,当一个企业陷入困境后,它的各种问题容易被迅速放大。随之而来的是各种不利的传闻。这些不利传闻会反过来影响股价和投资人。投资人会基于这些不利信息向企业管理层施压。这对管理层而言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如今,英特尔获得了《芯片法案》最多的补贴。它寄托着美国“重塑芯片制造业”的期望。然而,数百亿美元的补贴也没能挽回英特尔当前的颓势。这表明一个国家支柱产业中的领军者一旦错过战略转折点,代价是很大的。在人工智能等新时代浪潮中,这个曾经的巨人行动迟缓、步履艰难。它也可被看作是美国高端制造业难以重新展现辉煌的一个缩影。
本版文章由本报记者吴清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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