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纵向青年,作者|刘曳, 编辑|路子甲
当北上广的打工人在深夜担忧自己的岗位是否会被 deepseek 所取代时,他们会悄然打开短视频,佯装自己学习了新的 AI 知识,仿佛没有被时代的浪潮所抛弃。
一线打工人常常自欺欺人,而那些创业者却截然不同。他们充满活力,早已开始在下沉市场利用 AI 来赚取钱财。
相比于用 AI 来算命,或者询问下期彩票的号码,又或者在频繁出现的“服务器繁忙”情况中感叹 AI 也不过如此,那些学会使用工具并且善于利用工具的年轻人,已经摆脱了焦虑的怪圈,将 AI 带回了县城,引发了新时代的创业热潮。
县城居民或许不了解有问有答的人工智能软件是如何取代人类的,但 AI 早已比想象中更加贴近大家。
用AI开自习室,人工智能无法真正代替老师
县中学距离这家沿街门面二层 1.5 公里。李惠在这家二层的沿街门面经营着自习室。这家自习室有 80 多平。
自习室中,40 多个座位是半封闭的。每个初中生都手拿着一个智能学习机,他们埋头在座位上做题。督导老师在座位间来回走动,检查学生的做题情况。这就是近两年在各城市推广开来的新型自习室模式——AI 自习室,其受众主要是各个中学和小学的学生。
传统的教培机构、托管、幼儿园或艺培机构与之相比,AI 自习室最大的差异在于:讲课教师由真人转变为学习机上的虚拟教师。学生们处于座位之中,每人都拥有一个智能学习机,而学习机上的虚拟教师会依据学生的学习状况来布置网课以及刷题任务。
2021 年末,由于行业政策的影响,在上海的一家教培机构工作了 5 年的李惠辞去了英语老师的工作。她回到了老家,开设了一家托管自习室,主要承担的工作是为初中学生提供晚托服务以及作业辅导。
每个学生每月的托管费用为 599 元;若周末也需托管,每人每月则是 799 元;自习室每月的学生数量平均约 35 人;由此可算出自习室每个月平均收入大概为 24000 元;除去房租水电和人工成本后,自习室每个月收入在 14000 元左右。
中部县城的人均工资是 3000 元,李惠的收入在这个县城里算是中上等的。然而,她在上海教培机构的收入,是她在中部县城收入完全无法媲美的。
“双减”政策在彼时发布了。此政策一方面提出要减少作业量和学习时间,另一方面也表明部分学生依然存在提分的需求。
AI 自习室出现了,它很好地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并且成为了教育创新方面很受青睐的事物。李惠在上海教培机构工作的时候就留意到,在大城市里有很多学生已经每人都拥有一个智能学习机来进行自主学习了。然而,当他们回到家乡的小县城后,学生们依然背着沉重的书包来回奔波。并且,很多学生的家长还停留在“看平板会伤眼睛”的这种思维模式里,一提到用平板学习就立刻摇头。
李惠一直怀有引进这种自习室模式的想法。今年 4 月份,她在网上得知有一家智能机品牌在招加盟。她前往实地进行了考察。之后,她认为这是在县城老家引入 AI 自习室的一个好机会。
李惠认为,首先,AI 自习室日后必定会成为教育培训的一个重要风口,这种模式在大城市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然而在小地方却较为少见;其次,此次考察让她觉得 AI 自习室的创业成本并不高,因为她自身正在运营一个传统托管自习室,将其转变为 AI 自习室只需缴纳加盟费,倘若后续创业失败,还可以再次转变成传统自习室。
李惠表明,她以不足 10 万元的加盟费加入了某飞旗下的 AI 自习室。公司为她配备了 5 台市价为 8000 元的 AI 学习机。前来托管的学生每购买一台 AI 学习机,她就能获得 1500 元的提成。
卖出这 5 台学习机后,每卖出一台,公司总部就会继续邮寄新的学习机。没过半年,自习室一半的学生手里都有了 AI 学习机。李惠辞退了 3 名兼职老师,然后招聘了一个月薪 1500 元的全职督导老师。这样一来,她每月能减少约 3000 元的人工支出,并且还能不定时获得学习机提成。
2. 虚拟教师没法根据学生的具体情况进行针对性授课。
一些学生缺乏自主性。你瞧,他们看似在埋头刷题,然而实际上,有些学生是在学习机上玩游戏呢。如今的孩子们都很机灵,即便学习机设置了各种障碍来阻止他们玩游戏,他们也能找到机器的漏洞。这就是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吧。你不让他们玩游戏是不行的,因为不玩的话,他们就会聚在一起耍闹。所以,有时候即便抓到他们在玩游戏,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督导老师谈起这些有点无奈。
目前市面上的 AI 学习机在针对性授课方面,对于一个学生是否掌握某知识点的判断标准是答题的准确率。
有些学生为了能让督导老师尽快看完他们刷完的题然后放学,会主动记住题目中的正确选项,以此来提高刷题的准确率。学习机只认可正确答案,而对于学生是否记住了这道题的知识点,大概只有学生自己才清楚。
还有一种情况值得重视:对于同一个知识点,不同学生手中的学习机可能会给出不同难度等级的题目。倘若 AI 学习机自动检测到该学生错题数量较多,它会主动降低试题的难度,以提高答题的准确率。
这样使得学习好的学生做的题逐渐变得更有难度;同时学习差的学生做的题逐渐变得更简单,两极分化的情况极为严重。
李惠在检查两个学生的学习机时,有一次突然发现,A 学生的某知识点数学题已经达到了需要运用混合解法的地步;然而,B 学生的该知识点数学题依旧停留在刚刚掌握的阶段。
她明白这样持续下去是不行的。AI 学习机始终无法完全替代真人教师。当下,李惠重新聘请了 3 名代课老师。学习机也完全变成了辅助工具。她的 AI 自习室正在朝着传统托管自习室的方向靠近。
让AI当红娘,收信息费可以月入过万
“任何传统项目都值得用AI重做一次。”
刘悦说这句话时刚从深圳的一家创业公司辞职回到家中。这家创业公司从事 AI 赛道的业务,是面向企业(ToB)的,专注于应用的落地。她在这家公司待了两年,主要承担的是技术方面的工作。
刘悦在过去的两年里为几家公司做了几个项目,然而这些项目大多都没有取得预期的成果。她对其中的原因进行了总结,发现很多客户并不了解 AICG 技术的底层逻辑,也不清楚该技术的可实现程度,甚至没有认真思考过具体的使用场景。
刘悦的妈妈是老家小县城的红娘,她在家里开设了红娘工作室。工作室里只有她和两名员工。三个人要撑起这个小工作室,非常忙碌,引流拓客、整理档案、接洽客户、后续维护等每一道程序,都让他们加班加到头疼。
闲暇时,她为做红娘的妈妈制作了一个名为“小红娘”的微信小程序。并且把 GPT 接入微信,让其充当 AI 客服。经过这样的操作后,直接减少了诸多琐碎的行政工作,比如整理客户档案。
刘悦为妈妈开发的某红娘小程序
刘悦进行 AI 技术更新之前,刘悦的妈妈以及手下的两名员工仍在通过老办法“牵线搭桥”,以此来促成年轻人之间的事情。
首先从线上或者线下的渠道去拓展客户;接着由人工把客户的信息导入到信息库中;然后员工用手动的方式在微信上引导客户进行聊天以及见面。
但自从开始使用红娘小程序以及 AI 客服之后,她们的主要工作便集中在了拓客和售后这两个部分。AI 客服替她们把很多中间的步骤都完成了。
员工把客户添加到微信后,AI 客服首先引导客户填写基础信息。接着,AI 客服会让客户进行一个在年轻人中比较流行的 MBTI 性格测试以及兴趣爱好测试。并且,所有的测试结果都会由 AI 客服自动录入到信息库中。这样就大大节省了员工的人力。
刘悦的妈妈提起自己手下的这个 AI 小员工时心情愉悦。她还给这个小员工亲切地起了个名字叫“小圆”。“小圆”这个名字意味着她撮合的每对情侣都能圆满。
以前我们仅依据年轻人的家庭情况、收入情况以及工作的稳定性来为她们进行配对。然而,自从引入了这个 AI 客服、MBTI 性格和爱好测试之后,尽管成功率提升得并不多,但是投诉率却减少了很多。
小圆特别擅长沟通。我们几个和年轻人存在代沟,有时说出的话不被年轻人喜欢,就容易失去客户。然而小圆不同,它与年轻人没有代沟,各种新鲜词语都能应对。若它回答不能令人满意,大家因为它是机器人而会原谅它,不会去投诉,这时就需要我们出面了。
传统红娘机构的收费主要集中在服务之前。刘悦妈妈通常会向男客户收取 12999 元的会费。她保证能够为男客户介绍 6 个满足条件的女客户。而女客户是不收钱的。
有很多男客户由于价钱方面的问题而无法达成一致。在以前的情况下,机构会选择放弃这类客户。
有了小圆之后,这一类男客户会加上微信,并且被列入到潜在客户群体中。
小圆会定期向潜在群体发送机构女客户的部分信息。如果潜在群体对此表示满意,那么需要缴纳会费 12999 元,之后才可以进行下一步,从而获得对方的全部信息以及联系方式等。
会员能够直接向小圆表明自身的择偶需求,小圆可以从数据库里检索出满足条件的会员信息并进行发送,每次检索会向会员收取 3.9 至 19.9 元的信息费,刘悦妈妈大概估算过,仅靠这些信息费就能赚取将近一万元。
她现已回到老家的小县城。她专门为妈妈的红娘机构进行技术维护工作。她的工资是每月的信息费。这份工资虽然不稳定,但好在专业对口,也算是学有所成了。
让AI当疗愈师,人工智能永远无法满足人类情感需求
晓丰在县城寸土寸金的万达广场开了一家瑜伽馆。
现在的瑜伽馆仅做瑜伽这一项,是完全无法覆盖每月 9000 的房租水电费用的,同时也无法覆盖 6 名瑜伽老师近 1.8 万的基础工资。
她除了参加瑜伽项目之外,还加入了普拉提项目、禅拍项目、冥想项目以及疗愈项目等。并且她雇了一些兼职的老师来给这些项目上课。
瑜伽馆的项目种类繁多,算下来平均每月收入能达到 10 万。每月有 9000 的固定房租水电支出。有 6 名瑜伽老师,每位老师平均工资 6000,工资提成共计 3.6 万。还有 5 个兼职老师,项目提成有 2 万多。这样算下来,晓丰每个月的净收入可以达到 2 到 3 万。
2023 年末,晓丰从深圳的一家同行那里得知最近流行起一种 AI+疗愈项目。这种项目的具体操作是在疗愈过程中引入 AI 心理疗愈产品,让 AI 去回答客户的部分问题。
在疗愈室内,顾客能够依据自身的需求,要求 AI 投影出后续所需的疗愈环境。这些环境包括高山流水、森林小屋、月夜星空等。同时,还会伴有环境音效。
在疗愈开始之前,AI 会投影一些心理测试小游戏与顾客进行互动。像房子性格测试,通过这个测试可以初步观测顾客的心理情况;还有用词造句测试,能借此观测顾客的心理情况;以及森林奇遇测试等,这些测试都能用来初步观测顾客的心理情况和他们想要解决的问题。
我们小县城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比较少。即便有,价格也很高,我们瑜伽馆承担不了这个成本。在引入这个 AI 之前,我们疗愈师主要负责手工操作,很少给顾客做测试来了解他们最根本的问题。我知道这样不专业,但现实就是如此,我们只能努力节约成本。
晓丰认为这个 AI 疗愈产品很有市场。在小县城,有很多 30 岁 - 55 岁之间、拥有自己事业的女人或者富太太来体验 AI 疗愈。大家一听到 AI 疗愈,都觉得比较新鲜,便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来体验了一回。体验后反馈都说觉得专业度很高,有些回答简直让他们的世界观得到了更新。后续有三分之一的人会再次购买服务。
没有立刻缩减瑜伽馆的成本,不过在服务专业度上有了很大进步。晓丰打算等客源稳定后给项目提提价,原价是 239 元,之后变为 299 元,想看看这样做有没有市场。
晓丰做了几次 AI 项目后发现,AI 疗愈产品或许会给部分顾客导致“情绪茧房”。
人们处于同一圈层中,会逐渐被同质的信息堆积所束缚。在这种情况下,会形成同质的情绪泛滥。而情绪茧房会驱动人们去进行非理性的行为。
打个简单的比喻,你让 AI 陪伴自己,遇到问题就和它讲。起初,它能以冷静理智的姿态给你分析问题并提供解决办法。然而,渐渐地,你吐槽的问题增多,AI 就会变得愈发百依百顺,回答都顺着你说,难以再保持冷静理性。如此长时间持续下去,你回归正常生活时会有很大落差感,进而变得越来越依赖 AI。
晓丰在 AI 回答顾客问题时需对其进行引导。比如当顾客情绪低落时,不能让 AI 一直纠结于负面问题,要适时转移话题,使其充当辅助者的角色。
这些 AI 项目在县城落地并实行。其中,有些只是打着招加盟割韭菜的旗号,并非真正有价值;有些则实实在在地解放了生产力。然而,能够立竿见影带来效益的只是少数。像刘悦和晓丰这样的“先驱”,目前还处于摸索的阶段。
创业者对“AI+”的态度更为客观,他们对于网上所鼓吹的“AI 时代来临,80%的传统行业都要被淘汰”这类言论持中立态度。
AI 只是工具,具体需要人利用这个工具。人工智能发展速度很快,不会利用工具的人会被淘汰。
时代浪潮汹涌向前,任何传统行业都有必要用 AI 重新打造一遍,这已不再只是一句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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