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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脑科技韩璧丞谈脑机接口技术进展与公司招聘变化

中新经纬在 3 月 19 日这天发布消息称,常涛、闫淑鑫以及实习生贺赛共同报道,强脑科技作为“杭州六小龙”中的一员火爆出圈之后,韩璧丞高兴地察觉到了两个方面的变化。

一是有很多人开始对脑机接口技术有所了解了,并且许多残疾人知晓我们拥有这样的产品,还有很多自闭症家庭以及失眠的人都找到了我们。二是这对我们的招聘非常有利,以往我要花费大量时间去招聘顶级的人才,而现在人才会主动前来找我们。

公司热度非常高,然而作为创始人的韩璧丞,他的工作生活并未受到过多的影响。他表示:“过去我把百分之八九十的时间都用在了产品研发上,现在依然如此,没有任何改变。”

2022 年中新经纬首次采访韩璧丞时,行业正处于科普脑机接口技术的阶段。如今,残疾人士借助智能仿生手,仅凭借意念就能轻松地实现“琴棋书画”的场景,这种画面在网络上时常成为热点。

对你而言,脑机接口还藏着哪些惊喜,你未曾知晓也未曾想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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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璧丞 受访者供图

展厅火到“连打扫卫生都没时间”

近日,中新经纬前往位于杭州市余杭区人工智能小镇的强脑科技进行实地走访。在公司的产品展厅里,有三拨客人正在同时进行参观体验。这位展厅工作人员表示,在近一段时间里,展厅在正常上班时间几乎一直处于忙碌状态,没有空闲的时候,参观者都在排队等待,他们连打扫卫生的时间都没有。

走出展厅后,路过一片工位区,便来到了韩璧丞的办公室。在采访还未开始的时候,一位工作人员敲门进来,一开口就喊“老韩”。他的同事表示,在公司内部,大家不会叫他“韩总”,而是称呼他为“韩博”或者“老韩”。

韩璧丞攻读脑科学博士的院校是哈佛大学。2015 年,他在哈佛大学脑科学中心的地下室中。他带领着一支团队,这支团队是由哈佛大学创新实验室孵化的中国团队。他正式创办了强脑科技。目前强脑科技的融资规模已达 3 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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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初期,韩璧丞在哈佛地下室做实验。 受访者供图

他将这种实验室的文化或工作风格带到了公司管理中。他表示有意避免公司层级化,追求的是极度扁平且具有共同目标的架构。他之前的经历主要是搞科研,在学校的实验室里,架构极为扁平,即便教授是诺贝尔奖获得者,从博士后到博士生,乃至本科生,大家的交流都是平等的。

提到强脑科技时,有一个“地下室”的故事流传很广:2018 年,杭州的一个考察团在美国波士顿的一处简陋地方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强脑科技的初创团队。

韩璧丞在采访里还原了当时的场景。他称并非是从地下室被“挖”出来的。有些描述让人们觉得好像是“被绳子绑着拉出来”,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韩璧丞回忆,公司于 2015 年成立。到 2019 年前后,强脑科技在美国已具备一定名气。我们参加了三四届国际消费电子展(CES)。那时,我们的仿生手产品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年度最佳发明。美国宇航局官网也对我们的产品进行了报道。我们是哈佛大学校方孵化的企业,在学校历史上是第一个以中国人为主的,并且是学校唯一的脑机接口项目。

韩璧丞称,这些成绩使得强脑科技引起了中国多个地方政府的关注,并且这些地方政府纷纷向强脑科技抛来了橄榄枝。

每次回国时,会有一些地方政府期望我们能够在当地扎根。我们这些人都是中国人,大家自然都希望回到自己的祖国,只是尚未考虑好要在哪个城市落地。韩璧丞表示。

为什么最终选择了杭州?

我对杭州的印象极佳。杭州的相关工作人员对产业和企业十分了解,他们总能精准地抓住要点,讲出很多核心内容。在 2018 年,杭州方面是唯一一个专门飞到美国来找我们洽谈的团队。我们进行了好几个小时的交流,整个过程都在围绕脑机接口产业展开探讨,这一点着实打动了我们。韩璧丞表示。

2023 年,在杭州第 4 届亚残运会开幕式上。中国残疾人游泳运动员徐佳玲身上穿戴的是智能仿生手。她通过意识控制将主火炬点燃。这一幕至今让不少人印象深刻。而这只智能仿生手正是来自强脑科技。

“我希望有天他忘了自己已失去手臂”

2022 年中新经纬对韩璧丞进行采访。当时,脑机接口还是一项“太科幻”的技术,让人感觉不真实。而如今,随着一款款产品进入大众的视野,脑机接口技术已经被更多的人所知晓并且得到了认可。

脑机接口技术在过去两年取得的进展,其程度或许等同于以往 10 年的成果。这个行业的发展速度极为迅速。特别是马斯克,他的影响力很大。他的产品从 2016 年开始进行研发,到 2023 年和 2024 年,已经在三个人身上开展了人体实验。我认为当下脑机接口产品正处在产业爆发的前夕。

脑机接口技术存在侵入式和非侵入式这两种类型。韩璧丞表示,许多人认为侵入式和非侵入式脑机接口只能二选一,但事实上,二者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任何竞争关系,并且它们所处理的问题也完全不同。非侵入式脑机接口不是因为安全性而做出的一种妥协,而是针对特定情形的恰当解决方案。

一些脑部疾病属于极重度,像失明、帕金森、癫痫、渐冻症(ALS)等情况,可能需要采用侵入式的方法。然而,也存在一些疾病,即便使用侵入式的方式也不一定能够解决,例如失眠、自闭症等。韩璧丞表示。

强脑科技选取的是非侵入式脑机接口技术。韩璧丞称,当下强脑科技的业务主要有三大类别。其一为神经义肢系列,涵盖上肢和下肢产品。其二是针对单纯脑疾病的产品,像自闭症、多动症等这类疾病。其三是大健康产品,面向普通的消费者,例如针对失眠、压力大等状况的睡眠产品以及冥想产品等。

我们有很多产品目前不能对外进行披露。大家现在看到的许多产品,是我们三四年前研发出来的成果。当下,还有很多新产品在紧张且有节奏地进行研发。韩璧丞这样说道。

现阶段,让产品更好地契合人类的反应极限这件事,是韩璧丞及其团队正在攻克的难题。

人类手部动作的反应时间大概为 0.25 秒。我们需让义肢在用户产生想法后的 0.25 秒内作出反应,如此用户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手。人类在走路时,若看到前面有障碍物想躲开,其反应时间最快能达到 0.17 秒。因此,我们研发的义腿要做到在用户察觉到障碍物时,在 0.17 秒内作出反应。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那么用户就会有所察觉,意识到这并非是自己的腿。并且会感觉腿变得不听使唤,想要躲避却无法躲避。韩璧丞如是说道。

韩璧丞认为,做产品比在实验室做实验难很多很多。在实验室中,也许只需成功一次,就能发表成果;然而在真实世界里,哪怕只是一次失败,也是不被允许的。

脑机接口技术具有挑战性。我们需要采集的信号非常微弱,仅仅是一节 5 号电池电压的百万分之一。这种难度就好像要在呼啸且嘈杂的海边采集 50 公里以外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韩璧丞进行了表示。

韩璧丞介绍,目前强脑科技在仿生手领域处于领先地位,是全世界第一家能够让仿生手直觉控制每一根手指并且达成量产的企业。他认为他们的产品存在很大的迭代空间,例如能否让仿生手看起来更像人手,能否让仿生手感知到触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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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脑科技的智能仿生手 受访者供图

在采访过程中,中新经纬见到了强脑科技智能仿生手的体验官周键。他在 12 岁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而失去了右手。现在,周键佩戴着这款智能仿生手,能够完成弹琴、翻书等动作。韩璧丞表示:“我期望有一天他会忘记自己已经失去了右臂,这就是我们所追求的目标。”

未来还会有哪些产品?

从实验室迈向真实世界,韩璧丞的关注点发生了转变。

在实验室时,我们关注的是实验结果;在真实世界中,我们关注的是人,包括那些无法正常言语的自闭症孩子,那些饱受失眠困扰的人,以及残疾人,我们思考他们怎样能够使用到更好的产品。

在此次采访里,韩璧丞提及了他的第一位用户。这位用户曾是强脑科技的一名实习生。他当时是在麻省理工学院读书的本科生,之前在做实验时,不慎在事故中失去了手。那时,他们特别想为他做些事情,于是帮他制作了一个很简陋的神经控制假肢,没想到他非常喜欢,每天都在使用。

韩璧丞称,曾有一个问题长期令他感到困惑:中国残联的官网上表明中国肢体残疾人的数量超过 2400 万,然而在日常生活里却极少能看到残疾人。

后来经过调研得知,这些残疾人大多待在家里。一方面,他们行动不便;另一方面,他们觉得自身缺手少脚,出门容易引来他人关注,心里感觉不舒服。我的使命便是帮助这些人走出家门,让他们恢复正常生活。对于我们公司而言,这群肢体残疾人是最为重要的。

他表示,强脑科技的短期目标是在 5 年到 10 年的时间范围内。其目标是助力 100 万肢体残疾人装上合适的假肢,让他们能够回归正常生活。同时,还希望帮助 1000 万饱受脑疾病折磨的人恢复正常生活。他说,这是他们现阶段要做的事情,未来,他们也期望能帮助到更多的群体。

除了假肢,脑机接口技术还有哪些应用空间?

未来我们日常使用的眼镜、手表以及衣服,都有可能大量配备生理传感器。就像现在的肢体残疾者那样,他们在手臂上佩戴一个生理传感器,就能够借助意识来控制义肢。未来,我们佩戴的眼镜也能够放置这类传感器,它可以记录我们一整天的情绪变化,知晓我们所吃的食物以及偏好的东西,还能够做出诸多判断,甚至能够对身体疾病进行治疗和干预。比如衣服方面,只要在与皮肤相接触的那部分添加一圈神经传感器,那么我们就能够凭借意念来控制很多事物。韩璧丞如此说道。

他认为,未来脑机接口技术的应用不会仅局限于脑部疾病治疗。它会在人类交互方面取得巨大的突破和飞跃。韩璧丞表示,目前这不是他们的首要任务,当下的优先级是帮助那些正遭受痛苦的人解决问题。但从长远角度看,他觉得只要有与皮肤和神经接触的机会,他们都不会将其浪费,都会借此来提取和干预大量信息。

以下为中新经纬对话韩璧丞摘编:

中新经纬询问:依据强脑科技的调研,在那些有需求的群体当中,大约有多少比例的人能够接受安装智能仿生手这类产品呢?对于这个比例,你大概有着怎样的理解呢?

韩璧丞表示很遗憾,当下大部分人群对智能仿生手知晓得很少。之前他们觉得解决手部缺失的办法就是安装美容手,也就是那种没有任何功能的假肢。绝大多数人最初的认知是,得安装一个旁人看不出来的美容手。因为之前欧洲那种能够稍微活动的智能假肢,价格处在 30 万到 70 万之间,这超出了绝大多数人的承受能力和想象范畴。很多康复器械装配中心都没有这类智能假肢的现货,原因是装配中心不愿花费几十万购买假肢放在那里展示。所以,人们以往仅能在电视上看到,认为这是很先进的东西,但感觉离自己的生活很遥远。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让每一个失去手的残疾人都能装上神经控制的义肢,从而恢复正常生活。

中新经纬询问:脑机接口设备的高研发成本对产品定价产生了怎样的影响?以智能仿生手为例,要惠及普通消费者,其价格需要降到何种量级呢?

韩璧丞认为价格还有进一步下降的余地。如果智能假肢的终端价格能降到一两万元人民币,或者能降到两三万元人民币,就很有可能让大量有需求的人选择安装。

目前存在一个问题,即给残疾人安装和适配智能假肢,需在具备专业条件的特殊医院进行。医院为维持相关业务正常运转需投入成本,这导致为残疾人提供服务有难度。许多残疾人因长期未佩戴假肢,已忘记正常走路状态,所以需要在这些特殊医院接受康复训练。这表明,残疾人使用智能假肢,一方面要承担产品自身的费用,另一方面还得负担在医院进行康复的开支。所以,我认为未来智能假肢在价格上必须要进行下调。

此外,或许需要构建更完备的支付体系,以帮助肢体残疾人恢复正常生活。比如在美国和欧洲,经过长时间且大规模的推广后,当地的商业保险几乎能够将所有肢体残疾人涵盖在内。在这样的体系之下,一旦肢体残疾者失去手或腿,每 4 年就可以免费获得一个义肢,这样他们在康复过程中能够始终获得相应的补偿以及持续的康复支持。

中新经纬询问,你提及了 0.25 秒和 0.17 秒的反应时间,在智能仿生手的研制过程里,达到这样的反应速度是否是最大的一个瓶颈呢?

韩璧丞称这只是部分挑战,实际上智能仿生手与仿生腿的研制都极为困难。例如,大概在三个月前,马斯克举办了一场脑机接口发布会,他提及期望在遥远的未来,能够协助没有手腿的人在头部进行开颅手术,植入设备,接着为其配备义肢,使其能够凭借大脑来控制义肢。他还表示,在更为遥远的未来,若这些人能够借助义肢弹奏钢琴那就更好了。这的确是一个世界层面的难题,然而在这个领域,我们已然取得了一定成果,我们的用户能够在真实的场景里进行现场的展示。

之前,大众以及年轻的工程师,他们对我们国家自己研发生产的产品都缺乏自信。他们通常认为美国人做的东西很厉害,马斯克做的产品特别好,然而中国杭州制造的产品未必好。但我从未认同这种观点,因为我曾在美国,并且在世界顶尖的实验室工作过,我并未觉得美国人比中国人更厉害。

现在情况有了改善,像 DeepSeek 的出现,给很多人对国内自主研发产品带来了信心。所以如今我们展示这些技术时,很多人会思考:马斯克说他未来能做出的东西,国内已经完成了。我能清楚地告知大家,我们确实已经做出了,大家也应该有信心,你们同样可以做出让世界惊叹的产品,我们能做到,你们也能做到。

更多报道线索,请联系本文作者常涛,其邮箱为 changtao@chinanews.com.cn。同时,也可通过中新经纬 APP 获取相关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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