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朗普所引发的经济存在不确定性的情况下，交易撮合者们原本在选举后所具有的乐观情绪正在逐渐消失。那么，并购交易到底是处于停滞状态呢，还是仅仅是被延迟了呢？

去年 11 月，唐纳德·特朗普确定要重返总统之位。之后，华尔街曾一度为一些前景而欢呼雀跃。这些前景包括税收有望降低，监管可能放松，以及反垄断执法力度减弱。这些因素似乎为并购交易的快速复苏铺平了道路。

当时来看，并购热潮的条件看起来已经成熟了。2021 年开始，并购交易数量一直在下滑。一部分原因是人们觉得乔·拜登领导下的监管机构对并购持反对的态度。更主要的因素是，美联储从 2022 年 3 月起，通过持续加息的方式来抑制通货膨胀。过去五年里，私募股权公司募集到了很多资金。仅在美国，它们手中持有大约 1 万亿美元的“干火药”。然而，与此同时，它们在剥离现有企业以使早期投资者获得回报方面进展不顺利。那些股价长期处于低迷状态的中小型公司，看起来是非常适合被收购的目标。

如今，美联储开始了降息的行动。特朗普也回到了白宫。投资银行家们认为，是开启并购交易大幕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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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目前这个时候，上述情况并未出现。关键在于特朗普的关税政策以及其举措的反复无常，这引发了人们的担忧，担忧通货膨胀会加剧，也就意味着美联储的降息进程可能会放缓甚至停止，同时也担忧会出现经济衰退。投资银行家和并购律师们依然期望并购活动能迅速恢复，但前景不太清晰，他们开始变得焦虑起来。

政策陷入混乱，这使人们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进而导致了一定程度的停滞以及拖延。长期对银行业予以关注的迈克·梅奥（Mike Mayo）表示。他目前担任富国银行证券（Wells Fargo Securities）的董事总经理以及大型银行研究主管。乐观的前景并非难以描绘，然而这样的前景已经被描绘了好几个月，投资者们逐渐失去了耐心。到 7 月 4 日时若我们仍在讨论这个问题，那么资本市场周期或许就要陷入困境了。

美国今年宣布的并购交易，根据 Dealogic 的数据，截至 3 月 24 日为 2006 宗。去年同期是 2640 宗，今年较去年同期下降了 24%。与 2021 年相比下降了 45%。2025 年初的交易数量是十多年来最少的，并且呈下降趋势。宝维斯律师事务所（Paul Weiss）的并购业务部门于其月度通讯里表明，在 2 月份，美国价值至少 1 亿美元的交易数量为 664 宗，而 1 月份的该交易数量与之相比下降了 33%。

美国私募股权领域顶尖并购顾问公司华利安（Houlihan Lokey）企业融资全球联席主管拉里·迪安杰洛（Larry DeAngelo）表示，1 月和 2 月并非只是暂停一下。他认为，接下来的交易不会迅速反弹。他感觉至少要到第三季度，情况才会有所改善。只有到那时，人们才能依据更明确的政策制定具体计划。

“更明确的政策”是比较委婉的表述。

特朗普常用威胁加征关税的方式迫使其他国家配合其政策目标，之后又撤回，接着再次威胁，有时还真会征收高额关税。这种行为让投资者忧心忡忡，致使股市陷入波动。虽然过去两周股市有小幅反弹，但标准普尔 500 指数相较于 2 月份的高点仍下跌了 7%。

金融板块股票受到的冲击较为严重。到 3 月初时，黑石（Blackstone）、KKR、阿波罗全球管理（Apollo）以及凯雷（Carlyle）等交易巨头的股价，相较于选举后的高点，都下跌了约 30%，不过之后又挽回了部分损失。像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等投资银行的股价，与 2 月份的历史高点相比，也下跌了约 20%。

去年 11 月下旬，《福布斯》依据分析师的推荐，列出了 18 个可能被收购的股票，这些股票颇具吸引力。今年，这些股票的股价平均下跌了 8%，而标准普尔 500 指数的跌幅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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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并购活动仍在进行，特别是大规模交易。从交易金额方面来看，交易量没有出现同等程度的下滑。

Dealogic 的数据表明，今年美国迄今的并购总支出达到 4160 亿美元，这是在几笔大型交易的推动下实现的。去年 3 月 24 日的并购总支出为 4070 亿美元，今年相比略有增长。1 月，美国联合能源（Constellation Energy）宣布以 164 亿美元收购电力生产商 Calpine。

3 月 18 日，谷歌做出了同意以 320 亿美元来收购网络安全公司 Wiz 的决定。这一收购行为，是谷歌在其历史进程中所进行的规模最为庞大的一笔收购。

外界觉得，特朗普政府相较于拜登政府，更有可能批准这笔交易。能明显感受到（现任政府）对企业合并的态度更为宽松，关注一下谷歌和 Wiz 这笔交易最终的结果，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要是在拜登政府执政期间，如此大规模的收购是根本无法实现的。

然而，买卖双方此前期待着拜登任期结束。这回，他们可能要失望了。在特朗普的领导下，监管机构或许不像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对企业友好。

安德鲁·弗格森接替了饱受保守派批评的莉娜·汗，出任联邦贸易委员会主席。他在 2 月份作出了这样的表示：特朗普政府将会继续采用拜登政府司法部在 2023 年制定的反垄断案件审查指导方针。这表明，特朗普或许更易受民粹主义影响，而非企业利益。然而，他所传递的信息较为含糊不清。在 3 月 18 日，他解雇了联邦贸易委员会仅有的两名民主党委员。这两名委员已于 3 月 27 日提起诉讼，要求法院判定此次解雇行为是非法的。

近期，The Capitol Forum 发布的一份报告表明，司法部对于第一资本金融（Capital One）拟以 350 亿美元收购 Discover Financial 这件事，在竞争方面存在顾虑。然而，两家公司依旧希望能够在 5 月之前完成这笔交易。并且在（拜登政府时期），任何可能对消费者产生轻微影响的事情都会遭到强烈的反对。所以银行并购基本上从一开始就没戏。”迪安杰洛评论道。

日本制铁出价 140 亿美元要收购美国钢铁公司，这一交易之前因国家安全问题被拜登否决了。如今来看，其前景依然黯淡。在今年 2 月，特朗普接受记者采访时，表达出了和拜登相同的观点，即他不希望美国钢铁公司被外国公司收购。不过，他也表示愿意接受少数股权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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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因外交政策或反垄断问题受阻的交易只是少数。

如果今年晚些时候利率真的下降，收购基金肯定会面临来自投资者的压力，接着就会加大并购活动的力度。从麦肯锡（McKinsey）的数据可以看出，私募股权基金持有资产的平均时长是 6.7 年，比过去 20 年 5.7 年的平均水平要高，这使得待处置资产出现积压的情况，也延长了基金的资产剥离周期。此外，有超过 200 万的婴儿潮一代小企业主即将进入退休阶段。他们可能已经准备好将自己的企业出售给新成立的基金。

很多小企业主到了需要考虑退出的年龄。Nyemaster 律师事务所的并购律师杰森·贾尔斯指出，如今的市场环境与过去几年相比更有利于买方，交易更难以达成，因此买方的议价能力更强一些。

买方议价能力有所提升，然而在市场走向不明朗的情形下，他们处于犹豫不决的状态，不敢轻易进行交易动作。交易的稀缺这一因素，导致买卖双方对价格的预期产生了偏差。银行家们表明，当市场交易较为清淡时，因为缺少近期类似交易可供参考，所以双方在估值倍数的达成上更加困难。

华利安的另一位企业融资全球联席主管杰伊·诺瓦克（Jay Novak）表示，没人想成为第一个出手的傻瓜，因为在这个领域存在一定的从众心理。同时，没人愿意刚进入市场时就支付过高的溢价去收购一个表现不佳的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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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源自微信公众号，作者是 Hank Tucker，翻译为 Lemin，36 氪获得授权后进行了发布。